他有些眼晕,差点儿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的脸面向他,可是双眼的焦点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她眼里没有他,他知道。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却发现自己整晚守在床头照顾她,刚才打了会儿盹还没来得及把眼镜戴上。

他近视的度数并不太深,不戴眼镜其实也能看清东西,但他却早已习惯透过镜片去看人。

他没接话,千叶却已喃喃地自问自答:“是不是得去跟凌向韬求求情?能不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清晨回来了,为什么会被关到庆宁医院?”

“细节我不想描述,简单地说,清晨去公司找你,受了些刺激,和凌向韬动了手。凌向韬没受什么伤,但是劝架拉扯的过程中,大楼的一名保安从楼道上滚了下去,撞伤了头,于是有人报了警……”

尽管没有细节的描述,但千叶从这样的只言片语里还是听出了当时场面的混乱,她觉得胸口发闷,闷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张着嘴用力地深吸了口气。

出了警,有人受了伤,被打的受害人中有个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清晨有精神病史记录,他正在发病……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只要稍许刁难一下,清晨短期内根本不用再想从庆宁医院走出来,获得自由。

千叶虽然从没有和这些官场上的人打过交道,但她脑子不笨,要说在这件事里头凌向韬没有任何参与,那是不可能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ivan最终答应让金女士把千叶接来谈这个话题,其实还是希望她能出面劝凌向韬息事宁人。

“几点了?”天亮了,她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显然,这已经又是新的一天。被褥下的她套着一件干净的睡衣,男式的,袖口很长,完全遮盖住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