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掖庭少府官署阶前便停了下来,车外的黄门贴着帘子禀明后,金建低声说:“就送到这里吧。”刘病已依依不舍的从车上下来,金建命人递给他一盏铜灯。
小黄门举簦将他送上台阶后便走了,刘病已站在屋檐下朝着底下挥手,只可惜雨夜昏暗,已辨不清哪里才是车,哪里才是人。淅沥的雨水声中,车辙喀喀响起,渐行渐远。
刘病已仍是不停的朝着雨幕挥手,直到轱辘声再也听不见,他才恍然叫道:“嗳,忘了约什么时候再见了!”
他一出声,身后马上有人大喊:“找着了!可找着了!”不等回头,身子一轻,他被人腾空抱了起来,“我的小祖宗啊,你可把我们都折腾惨了!”
“找着了?在哪?”巷道后涌出许多高举松脂火把的黄门宫女,众人见了,无不喜极而泣。
“可算找着了,再找不着人,掖庭令非揭了咱们的皮不可啊!”
一大群人一个个争抢着过来抱他,早有人回禀了张贺,没多久,在回房舍的半道上便迎上了急匆匆赶来的张贺、许广汉等人。
张贺见他毫发无伤,心中的惊吓顿时去了七八分,面色稍霁。许广汉从黄门手里接过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你这家伙……”想着来气,作势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刘病已不着恼也不惧怕,仍是笑嘻嘻的说:“不疼,一点都不疼。”搂住许广汉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今儿吃了许多好东西,你肯定见都没见过。”
张贺警觉,早打发人散了,使了个眼色给许广汉,两人将孩子抱回了屋。关上门,张贺才问:“你跑去哪了?可曾撞见了什么人?怎么回来的?”
刘病已立即献宝似的将这一晚的奇遇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说到新交的朋友时,更是滔滔不绝,浑然未觉张贺与许广汉二人早已骇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