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衍心里一悸,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将她口中的木屑抠了出来,用力拍打她的面颊,“保持清醒!要是再昏过去,你会死的!”

“救我……救救……我……”那女子呻吟不断,双目紧闭着,也不知道是否清醒。

淳于衍低头继续检查她的下身,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氏?可曾有过生育……”

那哑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讲:“我复姓周阳……祖……祖姓赵……”一滴泪珠从她眼角垂落。腹痛如绞,她痛得浑身颤抖,“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血水流量陡然减少,淳于衍掌心按压着她的腹部,神情如释重负,“幸好,你肚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垂脱下来了。以后切记要洁身自好,受过幽闭之刑的女子不可再与人媾和行房中术,否则必死无疑。如果你还清醒着,就回答我,听清楚了没有?”

周阳蒙不答,似乎已经再次昏死过去。

比死刑次一等的宫刑——男子腐刑,女子幽闭,都是一种使人无法人道的刑罚。宫刑受感染的危险性很高,常有受刑之人没能熬过刑罚,或失血致死,或受感致死。

暴室的啬夫们听到宫刑完成了,将手中的木槌往地上一扔,啐道:“总算完了,这天真要热死人的。”

淳于衍心中一动,叮嘱道:“天气炎热,蚕室虽然不透风,也未免太热了。”

那名啬夫不耐烦的把眼一瞪,“活得下来算她命大,活不下来也不能怨天尤人!”说着喊来几个同事,将周阳蒙从木桩上解了下来,连架带扛的拖走。

血,在阴暗的地面上拖出很长很长的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