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长袍,从脖子一直裹到脚,半点肌肤也不露,足够宽大的衣衫看不出丁点身型,银白色的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身上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他没有带斗篷,却用一方帕子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家伙,这么多年如一日,到了暑天也不怕热吗?
他身体一动,慢慢的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诵完了经诗,转身浩渺悠悠,走向门口。
他是极重姿态的,从来不肯有半点出格的举止,每一步言行都象是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举手投足更是雍容有度,这样的华贵在我看来,和一个木头人没有差别。
高高的门槛,缭绕的檀香,是他的一方天地,每天在这里诵经,在这里祈祷,若没有皇家的祭祀,他是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
思考间,他已经从容迈着步到了门边,高贵的抬起脚……
“扑!”一声巨响,我看见,一只脚丫勾在门槛上,另外一只高高的竖起,长长的袍子撩到了腰际,露出雪白的丝绸裤子和挺起的翘臀,身子前扑,双手大张,扁扁的趴在地上,只有那脑袋,依旧高高的昂起。
“神佑‘云梦’,风调雨顺。”突然一声极其虔诚的高呼,让我错觉,他根本不是被门槛绊了一跤而是为了祈祷故意趴伏在地。
下一刻,他的脑袋飞快的左右摆了摆,看见四下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起来,一只手揉着他的膝盖,一只手在胸口掏着。
我捂着嘴,看着他从胸前掏出一面小镜子,扯下面纱仔细的打量着,手指撸过发丝,那抹银白唯一两根调皮的发也彻底老实服帖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