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纸鸢,随风飘零,他是在感怀自己的身世吗?
我讷讷的笑着,“小孩玩闹的东西,爷不喜欢我这就丢出去。”
他垂下眼皮,“不是春天放纸鸢的吗?原来秋天也有人放。”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呵呵的憨笑着,“只要喜欢,什么日子都能放,爷如果喜欢,在这院子里不也能放吗?”
他轻轻一哼,说不出的讥诮,“在院子里放了,终归是要收回院子里的,飞的再高又如何?可线断了,又不知道是落了在泥塘中还是被人踩在脚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看桌上的琴,再看看他停下的手指,白皙的手指从袖袍中探出,浅浅的落在琴上,手腕上,一对沉重宽厚的镶红宝石金镯子让那手腕的纤细不那么刺眼,却有些怪异的不对称。
他是清秀俊瘦的,这么宽大的镯子带在手上,美则美矣,还是俗气了。
记忆中的镜池,一向不爱这些首饰,尤其是这么大的,和那手指的细致根本不合。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不着痕迹的垂下了手,我连忙挤出笑容,解释自己刚才一直盯着的失态,“爷,抚琴手腕会很累,如果您不习惯,下次就别带首饰了,练完了再带着。”
“嗯。”他应了声站起来,在衣袖垂落的瞬间,我看到手腕上一圈青黑,极快的从我眼前晃过,就被掩盖了。
他,他是在挡住昨夜华倾风捆着他的双腕留下的印记吗?
不想被人看见,虽然明知道没有人会询问,只是固执的守护着自己那点小小的自尊,他依然是骄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