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瓣旋转着落到我的手背上,我手指拈着,在掌心中细细把玩,“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凝卿为女子,自然麻烦些;晏相……”
话语停住,静静的看着他。
“小人!”他竟然很自觉的接过了下面的话,神情中没有半点不自在,“所谓小人锱铢必较,我计算一年国库用度的时候恨不能一文钱当十文花,所以我是小人;所谓小人心胸狭窄,若有官员做错一件事我势必记着十年以上,若再犯绝不轻饶,所以我是小人;所谓小人睚眦必报,若有人觊觎我‘红云’,我必定让他比我惨上十倍,一世不得翻身;所谓小人更是为达目的阴谋诡计不断,令兄战场上以奇诡绝幻成名,不知这算不算是小人之举呢?”
我微一点头,“所谓君子小人,端看是从什么角度说,若为国为民为天下,纵然小人又何妨?晏相心胸,凝卿佩服。”
这一次他忽然不与我说下去了,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我,不明所以的我只能站在那无声的陪着。
良久
良久
在我开始感觉到日头偏西时秋风中隐隐带着的寒意时,他终于开口了,“若说小姐刚才只令清鸿欣赏,如今清鸿才是真正敬佩小姐,明明不耻清鸿多情退婚,却又敬佩清鸿为国为民,能将情与理如此清晰分开的女子,值得敬佩。”
我终于忍不住的手捂上唇,“其实凝卿是因为说不过相爷,索性认输而已。”
他亦是浅浅的笑。
远处,隐隐的传来喧哗之身,我和他同时将目光投了出去,只是树木高大遮掩了一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低身一福,“晏相,狩猎许是结束了,凝卿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