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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最爱坐在他的膝头,看他笨拙的给自己磕瓜子,然后急急的抢过丢入口中。元宵节时,我举着小灯笼,怯怯的从他肩头探出脑袋望着花炮炸裂,又飞快的缩回他的胸膛。哭闹不肯喝药时,是他拍着我的背心低声哄劝,拿着杏脯枣糕引诱着我。

每年落雪的时节,他都会采下一朵红梅,轻轻的别在我的鬓边,告诉我这花最衬我。

十余年,没有任何地方比他的胸膛更能给我安全,更让我安宁。

哥哥,愿凝卿也能给你和爹爹一世清静太平。

抬起头,望着哥哥的容颜,我忽然绽放出甜腻的笑容,“哥哥,如今凝卿的病已经好了,希望有件事能麻烦哥哥和爹爹提提。”

他有些诧异,怔怔的望着我出神,“什么?”

我抿着唇,‘娇羞’的低垂下脸,“晏清鸿名动京师,风度翩翩,难得的是前些日子肯对凝卿用心。如此儒雅之人,想必也会是疼人的。凝卿已及笄,不想再在家中添累父兄,望哥哥和爹爹说说……”

我手指捂着脸颊,悄然的转身,一派小女儿之态。

身后,是长久的无声,我不敢回头,怕自己冷静的表情被哥哥看见。

沉默的等待,耳边只有江水滔滔,拍打崖壁的声音。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头,伴随而来的是沉重的叹息声,“凝卿,你什么时候连哥哥也欺骗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扬着快乐的声音:“站在晏清鸿的立场他并未对我有半点亏负,那日他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今地位如他者愿意不纳妾的,只怕世上再难寻,有夫如此,是我的幸运呢。还记得那日离去,他一曲《凤求凰》吐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