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终于还是没服下,被我深藏在了妆盒中。案上烛火簇簇,桌上一瓠分成双瓢,用红丝线细细连了,当中盛着清酒,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我拿起瓢,轻抿了口,涩涩的苦味在口中散开,残留舌根。
瓢是苦的,再是甜酒盛在其中,味道都不会好到哪去。这本该是夫妻同饮,象征着以后同甘共苦的寓意,一个人饮尽,又代表什么呢?
一夜无眠,不知是认床,还是累过了头,直到天微明才渐渐的睡了过去,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
龙凤烛不知何时灭了,红色的蜡泪堆积在案边,残留着青烟袅袅。身体依然有些疲累,我懒懒的靠着床头不想起身,没有公婆需要我奉茶,便做个偷懒的新妇吧。
“小姐……”亦蝶推开门,“您起身了?”
我嗯了声,连纠正她话语中的错误都懒得开口,睁了睁依然酸胀的眼睛:“晏相回了吗?”
“没有。”亦蝶放下水盆:“我问过管家,他说这是常事,皇上有时候留晏相商议国情,一住就是三五日,时常是多日不归。”
我撑着床沿起身,亦蝶絮絮叨叨:“我想这一次皇上定会体恤姑爷新婚,应该要不了多少时辰就会让他回来吧?”
我牵了下唇角:“或许吧。”
这一句或许,就足足或许了两日多,直至第三日归宁之期,我依旧未看到晏清鸿的人影。
望望日头已近午时,我撩开车帘,对着风府前来迎接的风炎点点头:“准备启程吧。”
“可是姑爷……”风炎皱着眉头:“哪有归宁之日一人回家的?这传出去不太好。”
我淡笑着:“没关系,国家之事,爹爹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