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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靠在软榻边,贴着我的身体,手指抚过我的脸颊,衣袖如水滑过:“还是爱看你这般模样。”

我与他,俱不是爱闹之人。初夏午后,燃一炉熏香,偶尔拨弦弄笛,或者是墨香染纸,要么如今日,看书品诗,听着枝头蝉鸣,窗外微风徐徐,竟是最惬意舒爽。

“什么样子?察觉不是贤妻而是懒妇,所以后悔了想要休妻了?”我枕着胳膊,发丝散开,披满他的小腹。

他似是爱极了我的发,每每手指梳弄把玩,让青丝如水搔弄掌心,露出温情浅笑,久久眷恋。

“你不让休啊。”他故做苦笑:“我只好勉为其难娶过门了。”

知他调侃,也不多做辩驳,靠着他的身体享受着平淡中的温馨,阖眼休憩。

再醒来时,身边的暖意早已不见,倒是书桌旁多了个伏案凝神青色人影。发丝垂在脸色,衣袖在手指缓动间发出轻细的沙沙声,笔架上搁着数只蘸着颜料的笔。

他在作画?

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只知他文采内敛,音律精通,却不知他在作画上亦有造诣。倒是我这妻子不称职了。

望见他唇角眉稍含满柔情,手中执笔许久放才落下。我心头微动,轻手轻脚的下了地,悄然的站在他的身后偷看。

画中人半靠在贵妃榻上,发丝流泻布满枕畔;侧脸阖目,唇角带俏,手指撑在脸侧,滑落的一截衣袖下,皓腕凝脂透粉。整个人晕开慵懒安静的气息。

我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哼了声,“你偷画我。”

他转身将我揽坐在腿上,吻上我的鬓边:“为夫画的海棠春睡图可还入得爱妻法眼?”

我斜睨他眼,手指在纸上划过,看着画中人表情,迎面感觉到那种闲散,沉寂平宁,“画呢是不错,人也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