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他被囚宫中义无反顾准备以身相换之时,当我听到他身死不准备逃离的之时,我早已经深陷,却陷的甘之如饴。
马匹踏出尘土飞扬,车轮碌碌滚动,颠簸中的我已然坐不住了,靠着车壁无力的蜷缩着,胃中翻江倒海,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酸水。
出门之后,才知道世事变幻早已出了我意料之外太多,‘塞宛族’与‘红云’之间南疆之战硝烟四起,无数百姓入关避难,路上随处可见逃亡的难民。
风翊扬沙场扬威不错,但是‘红云’补给不力,兵源不增,无数次胜仗,无数次占城却不得不回,而‘塞宛’游牧民族,天为帐地为被,一旦被进攻则立即撤退让出空城,待风家军退去后又立即回归骚扰,两方人马在边境线上拉锯战,僵持不下。
一人独行方知艰难,就连雇佣马车时,驿站车夫听到是行往南疆,纷纷摇头不行,我几乎是好话说尽,重金之下,才勉强有车肯送。
“小姐,您还好吗?”车门外马车夫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进来,“要不要停下休息一阵?”
我靠着车壁喘息,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怕张口又是一口苦胆汁喷出,一只手抱着轻毯,一只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东西。
同心结,我茫然的从那大宅中离开的时候,身无长物,只有那怀中的同心结,带着体温,暖贴着我。
十余载的恩情,十余载的兄妹,我本以为嫁与晏清鸿就能为风家带来平安,可我的真实身份带给风家,带给爹爹和他的,只是一场劫难。
我绝不相信补给不力是因为国内粮草短缺,我绝不相信兵源不够是因为人马镇守其他城镇无法调配,当年的风家军数十万人马,远远的放在与‘梁墨’相邻的城中,两国交好,司马宣无意起战事,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一眼即明。
能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事实如何只怕更难想象,哥哥靠着自己将帅之才苦苦支撑着,究竟还能撑多久?
哥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