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表情古怪,迟疑的目光停了停,终于走回,坐定。
“夏家主,您此行难道不是为了上次怠慢我家主上而赔罪的吗?”我目光游移到手中的礼单上,口气随意,“如此大礼,让我们一介寒门怎么受用得起,不敢不敢。”
他的脸色连变数变,有些难看,“上次是夏某低估贵上,竟未察觉贵上有左右圣意的能力,今日特来请罪。”
几句话说的生硬无比,长年不向人低头的人,这般言辞怕是很不习惯吧。
“圣意绝非他人能左右的,不过揣摩尔。”我淡淡的将话顶了回去,“更别提一介布衣,出入朝堂都是梦,何来左右帝君的能力?只不过恰巧皇上想要如此,借机而已。否则,民书谏言又怎么会公开?”
“你的意思是,皇上本就想免百姓赋税,向商家征银钱?”他身子半前倾,颇有些急切。
“两国征战数十年,早已是怨声载道,如今各处皆需安定,免除赋税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国库空虚也是事实。”我笑着,“前几日闲来无事,替家主算了算,夏家良田千顷,商铺数条街,光商界便占了半壁江山。少少估计,一年入账数千万两银子怕是轻松,而国库中,也不过就是万万两,随便倒下某颗大树,只怕肥了国库。”
我看似随意,他却僵硬,手端着茶盏,垂首沉思。
“费家已受封,赏赐不过是转眼之事,姑娘的意思难道是想告诉我,夏家便是那油水之地,该主动家财入国库?”他不住叹息,“姑娘有所不知,夏家最近几年江河日下。论商道,比不上费家通国贸易,论官道,先祖曾言朝堂是非之地,让我们远离,所以夏家委实无权无势,便是这经营之道也是苦苦支撑。”
他说的有多少真假不好判断,但是夏家无朝堂权势却是真,不然我也不会第一个选择夏家。
“您的意思我懂,家主懂,可是皇上未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