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茶在唇中,悠悠含着,半晌才缓缓咽下,赞叹一句,“好茶。”
“看银针白毫,根根竖立在水中,入口淡雅,清香满喉,应该是‘云山雾毫’,还是最嫩芽的三瓣,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谷南暄顿时来了兴致,老学究的摇头晃脑一番。
“先生厉害。”单解衣颔首。
“我还知道,这茶是二泡,去了第一道的浑浊,更是甘美。”他好不得意,“盏中一缕香,壶里日月长,他们哪懂?”
谈起茶,谷南暄眉飞色舞,“你这茶水是街头的井水,若是山泉,则更加甘甜,若是梅头雪水,又更清美,姑娘不妨下次试试。”
“不愧是六全书生,果然是个好风月的知己。”单解衣悄然竖起了拇指,“与江湖中的粗人不同。”
他呵呵一笑,“想我少时,也是富家子弟,没能功名高中,倒是学了纨绔气息,改不了了。”
曲调渐激荡,在单解衣轻松的表情下,他捏着白子长久不落,“单姑娘请我来私下聊天,只怕不单单是为了品茶下棋吧?”
“只是人多,有些疑问不愿为他人所知。”单解衣的眼神如水波清明,“三位曾为保护琴谱共同进退,为何昨日会让李掌门一人脱身?”
谷南暄抛下手中的棋子,再也没了下棋的心境,手执着茶盏慢啜着,沉思着。
单解衣也不急,一粒粒的收起棋子放入盒中,房间里飘荡着楼公子悠悠扬扬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