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解衣拿起簪子,继续手中的打磨工作,将那簪子磨的圆滑。
“楼公子不是普通男儿,若非这般心意的东西,怕也看不上眼呢。”楚濯漓笑的温润清雅,“五日前拜访单姑娘,本以为能再闻一次楼公子的曲声,奈何您与楼公子不在,错失了。”
五日前……
单解衣手中的刀微顿了下,桃花簪上出现了小小的一道刀痕,“不知是什么时辰呢?”
楚濯漓微一思索,“黄昏前后,应是酉时。”
她的刀慢慢的磨着,细微的刀痕在她的动作中无声的被磨平,“在街头闲晃,没想到楚公子来访,失礼了。”
“无妨。”他阖目,嗅着风里的幽香,“是我唐突。”
“楚二宫主既早已猜到我会去佛塔中守候,又为何要突然拜访?”她平静的嗓音,闲话家常般,“是试探我究竟会不会去吗?确认我不在房中后,才有了令兄故意出手阻我,待我急切而去,再到佛塔中慢慢搜寻李端藏下的曲谱,是吗?”
既然李端之前从未在古南暄和陶涉的眼皮下离开,那么唯一能隐藏曲谱的地方,就只有那佛塔。回想起楚濯霄故意引起她的主意,让她分神,之后无理由的出手,惹她阻挡,借机绊住她的脚步,一切只怕都在他们二人的算计中。
“看来,不仅我看低了楚二宫主,更错眼了楚大宫主。”那个高傲的男子,绝不是表面上的偏执冷然,他的心机,隐藏在孤绝的表象下,一样可怕。
“我说过,弟子为了收回师尊的‘桃花流水’曲谱,什么作为都是能够理解的。”他拈着一枚花瓣,在指尖绕着,“即便与这江湖为敌,又有何惧?”
她没有问为什么,望着落日斜晖,掸了掸衣衫上的木屑,“时辰不早了,单解衣告辞。”
她已明白,楚濯漓今日相邀,不是为了解释,而是宣告,宣告一种决心,一种不容动摇的意志。
而她也无需在多问下去,她已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甚至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