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刚毅,因为他独自撑着天地,但也正因为他的刚毅的背后,是无法释怀放下。
他很少言,难以亲近,远不如楚濯漓温文尔雅易近人,但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感情归依,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放下的。
所以他放不下母亲的离去,二十年了依旧沉浸在梦魇中难以自拔;放不下弟弟的病,倾尽所有也要挽留他;同样,他也放不下师尊的离去,抚养了他栽培了他这么多年的师尊。
他长跪着趴伏,始终不曾抬头,发丝从肩头垂下,没有人能看到此刻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无人相劝,空气沉默。直到那白色的雪花覆盖了他的发丝,在他膝边堆积着,只有黑色的背影,散发着思念悲凉。
此刻,没有人忍心说话,没有人忍心上前劝说。
楚濯漓似是想动,可这崖底乱石无数,轮椅卡在石缝中,根本到不了楚濯霄的身边,他只能将期望的眼神投向单解衣。
劝,怎忍?
不劝,更于心不忍。
单解衣走到楚濯霄的身边,面对着那具骸骨蹲下,她直到楚濯霄的功力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脚步,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也是一种无声抗拒的姿态。
“腿骨有剑痕,你师尊昔日曾受过入骨的剑伤吗?”她没有劝慰他,只以平静的姿态,开口了这样的话。
那久久伏着的人影终于动了,忽然抬头,盯着单解衣。
目光相触,她看到了他眼眶中的血丝,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