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花梨就被整栋宿舍楼的安静给吵醒了。

她沉着脸迷迷糊糊的起床,迷迷糊糊的梳洗,整理床铺,把被子褥子用绳子死死的困扎好,再套上编织袋,挂在墙上。

床铺只剩下木板,木板上还放着罗正军的军大衣。

她茫然的看了一会,然后拿出武装带,用十字花把军大衣叠好,绑好。

她的力气没有罗正军那么大,绑好了还跟小棉被似的鼓鼓囊囊。

深吸一口气,她一手夹起军大衣,一手拎起旅行包,朝门口走去。

在路过穿衣镜的时候,扭头看了自己一眼。

她脸色苍白,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两只微微冻红的耳朵。身上穿的是陈邵阳买的羽绒服,很修身很贴身,里面只能穿一件保暖内衣和一件羊毛衫。但因为用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白鹅绒,穿在身上又轻又暖。

羽绒衣时尚,可她一手夹着军大衣,一手拎着旅行袋,看起来还是挺有农民工回家过年的气氛。

只是她连农民工都不如,人家至少还能回家过年,她是无家可归。

把险些要掉出来的眼泪硬逼回去,她毅然决然的扭头,仰着脑袋走出宿舍。

楼下舍监阿姨没想到宿舍楼里竟然还有人没走,不由多看她一眼。阿姨也知道这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离异,都不要她,不是孤儿,形同孤儿。

唉,这人世间,说不尽的苦难,数不尽的凄惨。

花梨如同一根小小的标枪,挑着两件行李,一路挺进,硬邦邦的走出了校门。

到了门口,她四下张望,想要叫辆车去车站,结果听见有人喊她。

“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