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早,正月十五刚过一个星期,路边的花坛里就有了争春早发的嫩芽。鲜翠滴绿,生机勃勃。

可花梨觉得,自己的春天是不会再来了。

万物在春光里复苏生长,而她则在春光里逐渐枯萎。

就在她感觉自己渐渐死去的时候,陈邵阳给了她一张火车票和两万块钱,告诉她可以独自一个人去远方,重获自由。

起先她以为这是试探,所以毫无兴趣。

但等到罗正军也给她一张火车票和两万块钱的时候,她那颗已经快要死寂的心,又再一次蠢蠢欲动。

可她已经不敢在冒然行事,所以这两张火车票和四万块钱,就搁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一躺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他们谁也没来找她。只是房租和老妈子的工钱照付。

在五月明媚的阳光里,花梨怀着满心忐忑,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不辞而别。

四万块钱,她拿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傻丫头,这世界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在生存面前,骨气就是个屁。何况,四万块钱又怎能弥补她的损失。

至于那两张火车票,横竖是早已经过期作废。她既没有选择陈邵阳给的城市,也没有选择罗正军的,而是自作主张选了一个别的地方。

跳上火车她还心有不安,以至于一整晚都没睡着,提防着两人会突然闯进包厢,把她抓回去。

到了目的地,她也不敢租房子,就住酒店。在酒店里也不放心,一天换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