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猜也能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又不说了,无外呼是怕他听了心里不痛快。
有时候他欣慰茶末的懂事,但大部分时候他都厌恶茶末这种懂事。
在心底他还是期望茶末面对他能像面对董卿或者其他情人那样,想说就说,想撒娇就撒娇,想撒泼就撒泼。可以不必当一个懂事的好女人,当一个坏女人没关系。
如果他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真正自私自利的坏女人,那他至少有理由说服自己去放纵。可她偏偏是一个坏女人堆里唯一的一个好女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了放纵的借口。
他被她堵在好爸爸好丈夫好儿子好领导的位置上动弹不得,只能做一个抛弃了七情六欲十万魔障的金身菩萨,供她瞻仰崇拜骄傲。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身金衣之下,全是烂泥。
可他无能为力,毫无办法。为了小炆,为了她,为了孟家,他只能到死都做一个菩萨。
因为他也明白,在茶末的心里,小炆的份量也远远大于自己。为了小炆,他必须是那一尊菩萨,她需要小炆有一个高大健全值得崇拜和瞻仰的父亲,以弥补她身为母亲的那一半缺失。
父母之爱就是这样,超越男女之爱,远比男女之爱更加残酷无情。
深吸一口气,将千言万语都咽下,只化成一声轻叹。
“好吧,你也别莽撞,有事一定要和我联系。”
“嗯,我知道的。”茶末小声的应承,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就跟小学生挨老师训似的。
听她这唯唯诺诺的声音,孟浩然真是有力都无处使。茶末之于他,从一开始就跟学生对老师,下属都领导似的。她对他的爱带着崇拜和远大的期望,有时候真是一种负担。
“那好吧,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他叹口气,揉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