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无眠到天亮,怀里抱着这么大一个孩子,睡得着是我本事。
阮宣炆后来倒是睡着,手脚也终于被我捂得暖过来,大概是没问题了。
第二天方姑姑掀开床帘的时候愣了一下,我看看她,她看看我,但谁也没说话。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这样一个可怕难熬的夜晚,熬过去了谁也不会再想回顾一遍。
把阮宣炆抱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襟口上的濡湿不是他的口水,而是他的眼泪。很大一块,看来哭得一定很伤心,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让我有点担心,一个孩子就应该像一个大人那样克制自己的情绪,过分的成熟会让心疲惫。
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在一夜之间仓促长大。
可惜,这只是我的想法。对于整个朝堂和后宫来讲,他现在代替陛下成了天朝唯一可以指望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今年才九岁,但恐怕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他承担起原来要好几年以
后
才能承担的义务和责任。
一想到这些,我真替他心疼。
我以为现在朝廷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如何营救陛下,但是我错了。
朝堂和后宫都乱作一团,整天都争论不休,然而争论的焦点却不是如何救陛下,而是现在该由谁来监国?
我真搞不懂这些男人,也搞不懂那些女人。
那是他们的皇帝,那是她们的丈夫,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主次?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现在也是三个女人,皇后,贵妃大长公主。
她们三个是同一阵营,手里最大的筹码就是可怜的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