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坐在车里,带着斗篷将自己遮掩的严实。听着外面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那些隐晦的话语根本不想让任何人听懂。随着车轮的再次滚动,她心情变得焦虑和不安起来,还有一点点忐忑不安。
很快就能见到沈玉飞了,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平静的面对他?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去原谅他?是否……是否真的应该见他?
同样忐忑不安的还有大牢里等待着的沈玉飞,杨波的到来对他而言既期待又恐慌。
她就要来了,她会对自己说什么?会怒骂?会嘲笑?会哭诉?会鄙视?还是压根她就不会来,不愿意见自己?
又或自己是否应该见她?他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一块烂泥,一条贱命,不过是蓬头丐面在这臭哄哄牢笼里等死的一只臭虫。
他压根就不配见她,他不配。
一面是希望见到杨波的渴求,一面确实对自己目前处境的绝望和鄙夷。这两种矛盾的亲昵供需令他浑身发疼,就像两双手相互拉扯着他,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他犹如困兽般在牢笼里无意识的来回踱步时,他听到了一些微妙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接近了。还有一种奇异的幽香,不同寻常的香料,绝对不属于男人,也不属于大牢。
是她,是她吗?
他有一股冲动想扑到牢门前去,生生克制住。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发髻,上面还粘着烂稻草和破棉絮。他企图清理和收拾一下,但手指无意识的抓了两把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