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的头头是道,阮承淋一时也被唬一下。
仔细将那诏书再看一遍,委实是察觉不出有这么一处不是?凝眉沉思,回想自己第一次看这诏书,也记不起有这么一处?
这诏书阿水给他的时候是在纱帐里,灯昏光暗,也看不到这么细。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檀木盒里妥善藏匿着,也没多看几眼。
怎么就真的成了假的?他想不明白。
但无论如何,他不怀疑阿水,阿水在皇宫里十几年,不会不知轻重。但对宋阁老的话,他也不会等闲视之。这老头讲得言辞凿凿,所谓空穴来风。
宋阁老虽然年纪一大把,眼昏腿打颤,但朝堂里的老油条,观颜查色的本事可宝刀不老,眼睛贼得很。见阮承淋沉默片刻就知道他心里也犯嘀咕,于是又浇油添醋道。
“晋王若是不信我的话,我可以让童子去把当年老儿我告老还乡的旨意取来。那可是天宝三年末的圣旨,晋王一对便知。”
阮承淋摆摆手,微微一笑。
“不必了,对不了又如何?我说这圣旨是真的,你说这圣旨是假。你说你的是真,我也可说你的是假。你说有印子是真,我也可以说有印子是假。真真假假也说不清楚。”
“怎么会说不清楚呢?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对便知。”宋阁老急了,嚷嚷起来。
“是啊,一对便知。可这圣旨岂是寻常物?我何必跟你对?要对,我也得拿到京城去在皇帝跟前对。是假的,我甘愿在金殿前受死。是真的,我便要奉旨清君侧。凡事,等到了皇帝跟前,自有定论。好了,阁老也受累了,送客。”阮承淋大手一挥,示意随行将士这将这老头送回天津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