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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思茗点了点头,对她行了一礼道:“那溧阳便先在此多谢五皇姐成全。”

骆思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看着骆思茗躲在一棵大树后藏住了半个身影后,她自己则转身往景无虞方才躲着的隐秘树林里走去。

夜有些深了,但今夜的月光尤其明亮,再加上行宫里那不灭的灯火照耀,骆思存拨开那片半人高的树丛后,竟清楚地瞧见了景无虞笑得万分灿烂的神情,他的眼睛水亮水亮的,透着星光一般,璀璨耀眼。

骆思存不敢多看,慢慢靠过去,在他身旁蹲下,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景无虞见她神色淡然,方才那股酸涩之感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欢喜涌上心头,看到骆思茗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要撮合溧阳公主和盛初寒。

他嘴巴动了动,想对她说些什么,正在此时,皂靴踩在泥土地的声音沙沙地传来。

抬眼望去,他便看见了上京后见一次就想揍一次的人,然而下一瞬,他又下意识地往身旁的人看去。

骆思存自然也看见了盛初寒,她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一紧。

他穿着亮蓝色盘领官袍,胸口绣着如锦白鹇,将他衬得丰神如玉,他脸上神情淡漠如霜,银辉洒在他身上,更显孤清冷傲。

这是她曾经喜欢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也是让她悔恨不甘到万劫不复的人。

一看见他,那些前尘往事,便像惊雷一般在她脑海中回响,一幕幕地提醒她关外横尸遍野,宫内血流如柱的惨状,就是这个轻而易举便将她搓扁揉圆的人,上辈子毁了她的全部,让她成为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终于来了。”

骆思存吐出一口浊气,沉沉出声,一改往日或明媚或冷淡的语气,沉淀着来自深渊最底处的嘲讽,仿佛被千锤百炼过一般,包含了万般情绪。

景无虞看得明白,那些他猜不透的情绪里,唯独没有的,便是对盛初寒的情深许许。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