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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思存低垂着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惋惜之意。他这是在向她透露他心中对骆思茗的底线,于是兀自笑了笑:“哥哥,你这仁厚温和的性格这么多年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过。”

她在景无虞和骆思桓探究的目光之间来回停留,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可是对待那些怙恶不悛的东西,仁厚宽容是没有用的。你若不信,那咱们就赌一把,我依你之意,再给溧阳最后一次机会,你且看着,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出宫之后,景无虞脸上一直都没什么笑意,一直在沉思之中,骆思存见他如此,心里也觉得烦闷至极,是以两人几乎沉默了一路。

动身在即,回到平北王府后,景无虞迅速换上了盔甲。

景安也从马厩牵出了景无虞平日惯骑的那匹矫健的骏马。

出来时,见骆思存仍未走,他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牵着马先往前面去了,留给了景无虞同骆思存道别的时间。

骆思存捏着裙角,看着景无虞束发戴盔疾步而来,寒风呼啸,将他的玄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在她面前站定,身形修长挺拔,面庞坚毅俊朗。

眼前的少年郎,还未弱冠,眉目间却已有了烁烁凌云之气,竟惹得她眼角蓦地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烫。

若是将两辈子累积起来,骆思存已然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生离死别。

骆思桓当初被流放千里时,叶迈兮追随骆思桓而去时,她的父皇母后、外公外婆、还有拒霜……她被困于皇宫小院,眼睁睁看着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被盛初寒铲除掉,无能为力到几欲肝肠寸断。

可这么多次,她仍然无法做到像那些经历沧海桑田的老者一般从容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