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今日手痒,也想弹奏一曲。”说着话,人已经进了亭子。

颜十七朝天丢了个白眼,是不是官做大了,都这么任性?

他们家的男主人病着,面对女眷,这巡抚大人不该回避吗?

高氏本着民随官便的原则,已经跟了进去。

颜十七却是站着不动。

“十七小姐!”沈铨停在颜十七身边,笑意从双眸中溢了出来,“那日,奉大人之命,去到那个闹事的寒门学子家里,搜出了纹银一百两。”

“啊?”颜十七挺直的脊梁就一下子缩短了。

这个谋士在现时的景况下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怎么都品出了点儿挟恩邀功的味道。

不过,也确实提醒了她,那日在府衙门口,的确是这位赵大人给解的围。

知恩,是要图报的!

话又说回来了,当官为民做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么一想,颜十七的小腰板就又挺了起来。冲着沈铨淡淡一笑,“巡抚大人是个公正的好官!明察秋毫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此高帽子一戴,看你们还好意思索恩。

沈铨脸上的笑来不及收起,却已经转苦。

琴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

颜十七兴致缺缺,听高氏弹了两首曲子,自己又重复弹了,再听琴声,就有些蔫蔫的。

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作战的战术也是适应于听曲的。

若非坐在那里弹琴的是巡抚大人,她不打招呼的离开显得太过失礼,她早就溜出去逛山了。

只是这曲子------

最初的漫不经心转为目瞪口呆,然后直接进入了失魂状态。

她仿佛看到一个身着月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棵高大的槐米树下。

树上,掩映着绿叶间的是串串开放的白花和未开放的绿色骨朵。

风吹过,花随风纷飞。

飘飘洒洒,萦绕在女子身边,贴着飞起的发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