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久病的吏部尚书梁华秀突然出现在了早朝上,他就有所察觉,早前那件事,怕是要出定论了。

镇海侯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之人,片刻的慌乱之后,便很快的镇静了下来。

立马跪倒在地,“臣知罪!是臣没有管教好内子,才做出了如此疯狂之举。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多。臣自己责其闭门思过。所收黄白之物,定会如数上缴国库。”

在他看来,元宵宴之事,他并没有参与,一切都是镇海侯夫人的所为。所以,这责任推脱出来,也着实简单的很。

皇上歪坐在龙椅上,“好!好得很!那你打算上缴多少啊?”

镇海侯斟酌着皇上的态度,道:“自然是全部!”

皇上嗤笑一声,“全部?是多少?镇海侯府可有登记在册?”

镇海侯道:“无知妇人,蠢事做尽。哪有两位国公夫人做事情面面俱到?”

皇上冷哼一声,登即砸了一个册子下来,“你没有,朕有啊!镇海侯拿着这个册子,回去跟你家那个蠢妇对仔细了。哪月哪日哪时,什么人出入你镇海侯府,送了多少黄白之物,这册子上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镇海侯任是脸皮再厚,这会儿也已经大惊失色了。

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太子。

太子却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岿然不动。

六皇子出列道:“父皇!人情往来,大抵如此。适逢过年期间,走亲访友,哪有空着手的?”

皇上的视线便冷冷的落在了他身上,“你想说什么?法不责众吗?”

六皇子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普遍规则!”

“好一个普遍规则啊!”皇上仰天长叹,“你们也都是这样子认为的吗?”

沅王出列,“儿臣有异议!”

太子和六皇子的视线就一起夹刀带箭的朝着沅王射来。出于直觉,也是认为沅王这个时候开口,绝对是落井下石的。

皇上道:“讲!”

沅王道:“往小了说,是人情。那要往大了说呢?见微知著!什么样的人情需要五万两银子来维持?”

六皇子道:“京城闺秀何止百家?元宵宴之前,又是弄的那般的火热,有谁不想去增长见识?提着礼品去拜访各位评判,为的不过是把自己的女儿推给十位夫人,这样的事情,不是人之常情吗?”

皇上道:“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道:“年乃是传统节日。正月天里,上门拜访,的确没有空手的道理。六皇弟所言也在情理之中,京城闺秀,不说上千家,五百家总是有的。每家拿出一百两银子的礼串门,其实也不多。”

“太子这账倒是算的精细呢!”皇上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太子道:“儿臣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