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头糟乱枯发的干瘦老头,身上还算整洁的布衣打着补丁,吃力地拎着洒扫的家什,此时对着张桢主仆纳闷问道。
张桢愣了愣,礼貌回道:“老丈有礼,敢问老丈是?”
干瘦老头放下手中拎着的半桶水,垂着腰回道:“小老儿算是这城隍庙的庙祝,最近身体不大好,只隔几日过来做些洒扫。”
“刚刚阴司刑法诛恶,大快人心,只是这地面被恶人弄脏了,我得赶紧打扫干净,以免污了庙中城隍老爷和判官大人们的眼。两位要是没事,快上柱香就出去吧。”
这城隍庙还有庙祝?
张桢今日还是第一次知道,她以前都是晚上来,正好错过。
张桢不好看着一个垂垂老者干活,她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于是吩咐种田道:“快去附近买些香烛来燃上,我先与庙祝做些洒扫。”
“唉,不用,我这儿有香烛,你们买我的就成。”庙祝赶紧出声拦道,他原本不过随口一说,既然这书生真打算上香,他岂能放过这桩生意。
可叹这城隍庙没什么香火,连带着他也生意冷清。
张桢自然是没意见的,只种田撇撇嘴,他家少爷就是心软。
如此,老庙祝高兴地领着种田回去拿香了,只留下张桢等在庙中。
她见庙中再无旁人,对着一旁的几个泥塑招了招手,四个隶鬼立马从泥像中活了过来,纷纷行礼道:“城隍大人,有何吩咐?”
“将这大殿中打扫干净,污秽之物埋远些。”张桢使唤起鬼来,毫不客气。
直到种田抱着一大捆香回来,见大殿中居然变得异常整洁,十分惊奇道:“少爷,你今日不讲究君子远尘秽了?”
而后进来的老庙祝,也很高兴,使劲夸赞道:“书生真是个善心人,城隍爷看着高兴,定会庇佑你的。”
张桢瞟了一眼才忙完的四个隶鬼,谦虚道:“应当的,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