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眠眼中满是愤怒,半晌后,忽然轻轻发问:“你……在嫉妒吗?”
林恩的笑声戛然而止。
戚眠又道:“嫉妒他没有选择你,选择了我们人类?还是嫉妒他放弃了你,嫉妒舟哥、嫉妒扣子,他们能拥有江承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眼神满是怜悯:“如你所说,我们的科技和认知水平远远不及你的世界,如果你从末世一开始就放出虫雾,我们这样的文明轻而易举就能被毁灭。”
“但你没有这么做,你还是按照上一世的途径,一步步设局,折磨刑伊云,毁掉燕津基地的研究,用城南基地设局引诱我和舟哥下去。”
“你用扣子当作最后的引线,逼舟哥异化,你想要让舟哥变成异种王,重复上一个世界的毁灭结果?”曾经的迷雾渐渐明晰,曾经在林恩的精神碎片里看到的那一个场景,在她眼前一点一点擦去笼罩的光芒,变得清晰又生动。
脑后扎着小揪揪,背着刀的男人弓着背脊,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一身脓血伤痕的小怪物套上它最好的皮,鼓起勇气拦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吐掉嘴里含着的草,脑后的光被他的头发切割,变得格外耀眼又刺目。
他笑着说:“我是你得不到的爸爸。”
他在光中远去,那些光连同他的背影,都在一分一分地碎裂。
“舟哥和刑伊云是他回来的理由,所以你恨他们;他不要你,却在之后又收养了扣子。扣子对你们有种族压制,你无法杀掉她,但舟哥可以。”
“你……渴望江承的爱。”
“……”
“轰!”一声巨响,戚眠所站的参天大树倒下,戚眠的神经绷到极致,连劈两刀,身形快得无法被肉眼捕捉,急速躲开地上生长出来的手与菌丝,出现在更高的树枝上。
她大口喘息,按着腰腹的手慢慢松开,被菌丝啃咬出来的孔洞正在无声地流血。
在那样极致的闪避下,她依旧受伤了。
这一次的菌丝亦明显超过之前的菌丝,被她的血连续灌注了许久,才极其不甘地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