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颤抖着,情不自禁上前。
巨大的怪物拖着手脚,站到前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丑陋,手忙脚乱地收拢触肢,将皮贴在身躯上,歪歪扭扭地搭着。
他不由自主的伏低身子,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仰望男人。
男人垂眸看着他,似乎被他的惨样吓了一跳,用调笑的语气问:“你搞咩?再跪也不行,我是你得不到的爸爸。”
熟悉的一幕在眼前重演,怪物浑身战栗,抖着声音质问:“我已经杀光了同族,我披上了人皮,我是人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离开?”
虚幻的投影在他身上投出千疮百孔,他浑身是伤,可以想见为了争取这个机会,他经历了怎样残酷艰绝的战斗。
雪原的光陆离,在两个人中间分出鲜明的光暗交界线,怪物跪于黑暗,男人身处光明。
怪物哀求地望着男人,男人笑容渐渐收敛,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将他托起来。
“你不必如此。”
怪物双眼大睁。
怪物被引入光明中,被男人以一种拥抱挚友的姿势环抱:“你本就是足够独立的个体,我从未将你当作孩子。”
林恩怔然。
雪光落了他满脸,他眼角大滴滚落酸蚀液。
“我……等到你了。”
下一秒,他的胸腹灼烧一般疼痛起来。
他下意识挣扎,男人却将他拥抱得更紧,荆棘丛从男人的身体上涌出来,再贯穿这只巨大怪物全身,如同菌丝一般长遍每一个角落。
每一根荆棘上都涌动着戚眠的血,这种对它的剧毒深入每一个细胞,点燃所到达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