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对方头衔这么大,时逸更加无措了,肿着嘴唇出来见人家,未免太不庄重。
没想到安承朝他挤了挤眼睛,翻出围巾的logo:“我才是飞翼的忠诚客户,时老板设计的东西都别具一格。”
时逸定睛一看,还真是自家的。不管对方这句话是不是真心,能准备到这个程度,心思缜密可见一斑。
不愧是心理学出身。
这样一想时逸便也感觉自然了许多,“安教授喜欢什么,以后直接去店里拿。”
陆云野和戴星虽然退伍了,但一直和队里保持着联系。今天这顿饭指导员也赶了过来,还有两个少校作陪,架势不容小觑。
果然,陆云野在饭桌上提到了彻查海外资金的事,陆景彦的巨额不明资产来自越南,在澳门赌场洗过一次,这才流进内地。
“我们在胡志明有线人,可以帮你查一下,”指导员沉吟道,“如果扯上贩/毒,贩卖人口,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时逸越听越不懂,只好埋头吃饭。对面的季白也很少说话,时逸见他拿走了安承没剥壳的龙虾,把已经剥好的放在了碟子里。
没想到这个alpha看起来带着凶相,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安教授也毫不客气,想吃的食物转到面前,季白就帮他夹好。剥好的虾仁,拆碎的排骨,去壳的鲍鱼,两人一个负责料理一个负责吃,配合十分默契。
而不管季白正在忙什么,只要安承开口,他一定会附耳过去聆听,哪怕是抽张纸巾这样的小事也做得一丝不苟。
时逸的筷子尖顿了顿,正常的伴侣状态应该就是他们那样的吧。
“想什么呢?”陆云野看了过来,长臂一伸给他夹了一筷子茼蒿,“怎么又不吃青菜?”
“谢谢,”时逸小声道。
陆云野应该是没有听见,两个少校一直在敬他酒喝,陆云野照单全收,依旧没什么醉意,看来酒量确实不错。
吃到后半场,时逸已经有点累了,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完。
安承朝他比了个口型,同时指了指门外:“要出去转转吗?”
这个教授挺可爱的,时逸点点头,站起了身。
“他们应该还要吃一会儿,”安承原地活动了几下,“坐得我腰都僵了。”
两人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安承道:“今年飞翼的秋冬季上货量是不是少了一些,我之前看中一件羊毛衫,好几家店都没有卖。”
“嗯,今年下订单的客户少了,”时逸抿了抿唇,“因为之前舆论的一些事情……”
“啊,我也有遇到过,”安承舒出一口气,“公司要上市,风险评级一直过不了,那阵子还差点闹抑郁。”
时逸有些诧异,没想到看起来自信温和的安教授也曾经遇到过这么大的挫折。
“你今晚看起来不太高兴,”安承转而朝向他道,“介意跟我说说吗?”
对方的眼神很真诚,能莫名给人一种踏实感。想到对方是学心理的,时逸犹豫道:“我之前有做过一些梦……”
露台上凉风习习,很快让发胀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时逸说着说着,感觉不像是在说给安承听,而更像是一种发泄。
萦绕不散的情绪,梦境里模糊的面孔,以及得知陆云野易感期后真实的担忧与心惊。
“你是说,你在梦到了小时候的陆云野?”安承确认道。
“不一定是他,”时逸抿唇,“只是感觉很像……”
梦里的情景他只能记得一些片段,就像卡带的走马灯,只是一闪而过时的那种感觉让他觉得熟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安承的声音温和有力,仿佛牵着他的思绪一点点往前追溯,“应该是在你腺体发育的时间前后。”
时逸恍然一震,不可思议地摸向自己的颈后,然而那里依旧没什么变化,光滑平坦,没有正常的圆润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