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舟这次的诗很简单:宝镜照无恙, 谁识后影墙?金楼闹欢声,暗壤供燃灯。
他周边人本是在翘首看着能做出什么诗,特别是那三大才子, 但见诗出来后,他们凛然, 下意识抬头看向严老, 见严老沉寂着脸色,并没有吭声,瞧不出是何想法, 心头也跟着捏紧。
同时也悄悄打量了眼宋廷舟,见他还是云淡风轻, 全然不知自己做的诗或许会惹怒了严老, 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搁置毛笔, 整理袖子。
实话说, 这三场比试下来,他们对宋廷舟确实刮目相看,暗暗较劲不爽的同时, 也为他的离经叛道感到紧张。
除了他们之外, 那三个评委也是暗暗称奇,老者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满意模样。
他方才还挺担心这宋廷舟会不会屈服于严师兄的威严, 然而事实证明, 性子坚韧的人, 怎那么容易折腰。
案几角有水盆,这是拿来洗手用的,宋廷舟洗尽手中沾染的墨汁, 拿过手帕擦拭干净, 这才朝着严老行礼, “先生,学生写完了。”
严老依旧没有出声,宋廷舟也不担忧或紧张,自然而然回身,淡然站着,背脊挺拔,相比于其他人的各色反应,他好似遗世独外,并未参与喧嚣。
这次的诗无人念出来,隔着又远,围观百姓踮起脚跟也看不到,再加上这诡异氛围,勾得他们很是好奇。
黎宛只能看见宋廷舟的后背,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急得已经在原地来回走动,心中暗暗决定,如果等下宋廷舟被罚或者什么,她就冲出去将人给救走。
寂静无声良久,严老垂眸看着诗,又抬头看着那幅画,日光下画的是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山河无恙的状态,可这次,他耳边响起了声音,似乎是那一群受苦受难的百姓正在歇斯底里的呐喊求救,生存将他们折磨得疲惫不堪,繁华笑语只是被底层百姓供养起来的生活,薄如蝉翼,一碰就破,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