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被强制压住的力道好似轻了些许。朝露偏过头,看到亵裤完好无损地还在。她转个身,恰好看到其中一人捂着脖颈,鲜血不断从他指间涌出。
另一人已横卧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早没了气息。
一道漆黑的人影逆光而立,手上的短刀散着凛凛寒光,新鲜浓稠的血滴在刀尖缓缓淌下。
是一身云纹青袍不假,只是比普通使臣多了一条系于半身的玉銙革带,勒出一把有力的劲腰。不知是被露水还是鲜血湿透的衣袍,紧紧贴着腰线以下挺拔的轮廓。
朝露浑身颤栗,顿生几分后悔。她方才故意喊出“杀人”几句,确实是想引来此人,借此驱虎吞狼,借刀杀人。
哪料到此人下手狠辣迅疾,她都未等到三人缠斗之际逃走,已成了引颈就戮的羔羊。
没由来地,她只觉那道看不清脸的黑影远比追她的那对兄弟更加骇人。
朝露腰背紧绷,手撑于地,眼见地上那两人的血滩已朝她洁白的裙摆处漫开来。
那人似是刻意克制着拔刀的力道和方位,硬是没让她身上溅到一滴血。
她想要后撤,可只退了一步,那鲜红的白刃已在转瞬间抵住了她的喉咙。
“别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朝露心跳一滞。
刀尖在喉,死到临头,她不管不顾地抬眸,想要看清此人样貌。
咫尺之距,男人的面容终于显露在渺渺月色之下。
月白清辉给高大而俊朗的轮廓勾了一道浅浅的银边。眉眼深邃中透着阴冷,英气勃发又带有几分玩世不恭。
目光扫过来,似电芒锋锐,又如霜雪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