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知他向来洁净,一身僧袍虽朴素,却也从不染一丝灰尘,日日光亮如新。她顿生几分愧意,凑了过去,歪着头看着避着她的洛襄,轻声道:
“抱歉,我再帮你擦干吧。”
洛襄并未再言语,似是长舒了一口气,只是用宽袖掩去了那片可疑的水渍,声音仍带一丝颤意:
“不必、不必了。”语罢便又退了一退。
见洛襄避她更甚,似乎不愿再与她相触分毫的架势,朝露只得悻悻离去。
她忽然忆起秋叶在歧城悄悄与她说的。当时秋叶虽不知洛襄身患恶疾,却说他看起来像是服了那种药的样子。
洛襄这恶疾,究竟是什么怪病?
朝露沉吟间,忽觉大地隐隐震动,远处一队骑兵自峡口逼近这一处的山麓。
她咬了咬牙,目色晦暗。
竟然还有援军。洛须靡动用那么多兵力找洛枭一人,就不怕王庭守卫空虚,有敌军趁虚而入吗?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才。这样的人,怎配为王?
她忿忿不平间,身旁的草丛登时已被几柄乱戳的刀鞘扫过。
很近了,再走几步那几个甲兵就会发现她和洛襄。
袖口忽地一紧,她回身,看到背后的洛襄面色如覆了一层雪一般苍白,唇间呼出的热息更添几分急促,一寸一寸烧到了她纤弱的颈畔:
“往西跑,别回头。与其他人汇合。”
朝露料到了他的意图,摇了摇头,也用唇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