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有之,血气有之,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意。
朝露望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知道此时自己不能退不能躲,一旦露出半分惊慌,定是会被他看出端倪。
她又怎会缴械投降,如此轻易地输给他?
朝露轻笑一声,任他捉着她的袖口,反而上前一步,贴近他的胸膛,幽幽道:
“襄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在他身前画着圈圈,若有若无的触碰,已让那一寸紧实的肌肉绷直。她睁大无辜的眼,微微含笑,轻声道:
“你难道是在想,在死之前,还未体会过俗世的欢愉,有些可惜呢?”
洛襄眸光低垂,目光落在她游移在他心口的玉指。
在梦里,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将她乱动的双手往下压,扣在地上,不容她放肆。
此时此地,他不能。
洛襄皱眉,语气严厉,声音却低,道:
“胡闹。”
她的一席话若冰水浇头,洛襄清醒了半刻。
他此举未免太过轻狂。
洛襄自幼修习佛法,断绝人欲,无甚情感。经年历来之梦,从来模糊不清,只与她一人有关。
自从在乌兹王庭见到她起,他言行有度,从不逾矩。哪怕在那一夜被蒙上眼之后,他亦能很快摒弃杂念,坚定佛心。
因此,他视之为佛陀的考验。虽能滋扰,却不可动摇。
若是身为佛子,连守戒克己都做不到,谈何普渡众生,谈何修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