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心这一路向乌兹的安危。
邹云将她引至一处僻静角落,随手折下一根长长的枯枝在沙地上比划起来:
“北匈人的主力目前在高昌国,与高昌军队交战多年,始终不能尽数吞并,每每攻下,又会死灰复燃,所以常年在附近盘桓。我们自莎车往乌兹一路向北,有一段会落入北匈势力范围,或许会遭遇游兵。”
朝露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沉吟道:
“高昌国位于大梁通往西域的咽喉,向西是乌兹,向南是莎车,向北就是北匈大本营单于的王庭,进可攻,退可守,地理位置优越,无怪乎是兵家必争之地。”
她记得前世,李曜横扫整个西域之后,才将高昌国这块肥肉吞下。
“乌兹与大梁交好,此番有梁军护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邹云道。
“确不是一件坏事。”朝露沉眉敛目,淡淡道,“但是一旦被他们认出我来,就不妙了。”
若是李曜发现,她为莎车联合乌兹抗击北匈,本可作收渔翁之利的他必不会让她如愿。
……
中军帐中,烛火燃烧。
数件厚重的长袍悬挂在当中,作为屏风,将床榻隔开,看不清内里虚实。
毡毯上跪着几个戎甲未卸的骑兵,额头抵地,哀声道:
“射箭之人逃入深山,没抓到。那人骑射远在我等之上,实在追不上……”
立在一旁的亲卫怒道:
“混账。”
屏风后,一支缠了纱布的劲臂微微一抬,亲卫即刻噤了声,让人全部退下,绕至后头听命。
李曜上身赤-裸,胸间缠满纱布,喉中溢满苦涩的血,忍了多时才轻咳一声,哑声道:
“北匈军有何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