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唇角微勾,声音沉了下来:
“佛子猜的不错,我与北匈右贤王做了一个交易,我助他快速夺城,他便放阿月一条生路。”
他难以言喻的目光落在怀中女子纤弱的身上,无限柔情,无限酸楚。
即便是阴诡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也有想要保护之人。
空劫摇了摇头,皱眉道:
“你倒行逆施,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丝毫不顾你一国子民?”
昭明冷笑一声,凤眸之中,狂潮暗涌,道:
“私欲?戾英为了阿月布下此局,引你深入,难道不是私欲?你身为佛子,却为一女子摒弃佛法,甘愿投身血腥杀戮,难道不是为了私欲?”
“人人皆有私欲,难道我们昭氏兄妹就合该为国而死么?”
空劫微微叹息,低斥道:
“牺牲一国,为保一人,何其荒谬?!”
昭明哼笑一声,神情变得凶狠而狰狞,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道:
“高昌的今日是我和阿月以一生为代价,拿命换来的。我高昌子民,早在三年前就该死透了。这分明就是高昌欠我,欠阿月的!”
北匈势大,高昌国本就日薄西山,昭明的复国之战不过是回光返照。对抗北匈犹如驱犬羊与虎豹斗。破城灭国是迟早之事。
他拼尽一身烈骨,为高昌续命三年,却最终成了他和昭月的催命符。
大殿之中,昭明仰起头,笑得张狂,如同困兽犹斗。一阵阵的咳嗽声亦随之愈发凶烈,自喉底翻上来的血腥气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溢至唇口。
襟口镶绣的文殊兰被血丝浸红,猩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