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安危,为我来到高昌,与我一道坚守城池,并肩作战。”
“弟子中了埋伏,是她不惜一切调动梁军,深入敌后,从北匈骑兵手中救下了我。”
“最后也因她之故,我才能令北匈右贤王收手止战,拯救高昌万民于战火。”
闻言,在旁大声喘息的洛枭捂紧伤口,阴沉的面上动容万般,垂眸叹息。
洛襄眸光凛冽,直视面前满目神佛,问道:
“试问,这样的情意,能不能忘?该不该忘?”
他声色从容,无人看见他袍袖下的手,始终紧握,指骨泛白。
洛枭言简意赅,不肯再多说,只说大梁皇子逼她出嫁。洛襄却头一回从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面上读出了一丝慌乱。
由是,他根本无法想象,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将要嫁给一个她曾断言绝不会喜欢的男人。
哪怕心头惊涛骇浪,苦涩难耐,洛襄仍是平静地道:
“她若是为人所迫,弟子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就算今日成为佛子,万众敬仰,名垂青史,我也会一生一世唾弃自己,此生难以成就大道。”
他答应过她,她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即便他再也无法在她身边,她也应该自由自在,不可为人鱼肉,不能为人傀儡。
他决不能见她违背己心,在无爱之中耗尽下半生。
更何况,她将唯一的绳结赠予了他,她本该是他的妻子。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他万望她圆满自在,所愿得偿。
绝不是沦为交易的筹码。
诸位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始劝道:
“你一佛门弟子,如何干涉世俗的亲事?”
“仪式在即,天下人都看着,你没必要亲自去。或者,等受封完毕,再抽空一探。”
“对,你先留下来继续受封,完成仪式,我出五百武僧前去与梁人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