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和李叔通完电话,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时小大人的镇定,低着头,染血的冷白的指尖深深攥进掌心,眼眶通红,他低低说着对不起,怕顾烆以后再也不能随便出去玩和打喜欢的篮球了。

顾烆安抚他,“不会的。筱筱你别自责,别担心,我可是说过要保护你的!”

沈筱这才忍住了眼泪,他习惯表现得优秀沉稳对一切游刃有余,不太适应跟人流露脆弱,抬起红彤彤的眼时,别别扭扭地扯谎:“我,是眼里进沙子了。”

顾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听他这么一说居然就信了,立即担心地凑过来,对着沈筱的眼睛轻轻吹气,暖暖的气流扫在沈筱眼角湿漉漉的泪痣上……

后来,顾烆腿好了,又开始闹腾起来缠沈筱。

狗皮膏药一样不知分寸。

沈筱被缠得实在无奈时,会放纵顾烆。

眼角那处本该是无需避嫌的地方却不知什么时候起,成了沈筱尤其不敢让顾烆碰触的地方。

他虽然成天看书,但身量修长高挑,坐最后一排,身姿也总是笔直端正,几乎不近视。

在青春期到来后,他却架上了副薄薄的眼镜。

刻板的眼镜将眼角本就不明显的小痣遮住,也遮挡住少年漆黑眼底隐晦滋长的情愫。

顾烆抬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沈筱泛红的眼尾,将沈筱拉回了现实。

“知道么,咱俩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神奇。怎么会有人这种地方怕人碰啊?”

顾烆回味着,痴痴笑起来,将指腹点在沈筱眼角的痣上,眼神格外温存。

“浑身哪儿哪儿都绷得冰块似的,我一亲这儿,你却就整个人都化了……”

沈筱瞠目看着顾烆,这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秘密就这样被顾烆说出来,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