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烆都衣衫不整,尤其是他,简直一丝丨不挂。眼镜,西装,领带都丢在双人床边,平日里总是扣到最上的白衬衫被完全解开褪下扔在地上,被一只黑色的尖头高跟鞋踩到。
沈筱浑身僵硬。
顾烆用被子把他裹得紧紧的,试图安抚他,但收效甚微。
平素冷静沉稳的沈筱此刻正因为身体的过度绷紧,僵硬到抑制不住生理性地痉挛战栗。
门大开着,双人床边有人。
沈雅箐站得最近,一双漆黑的眼睛居高临下看过来,瞠着,布满赤红。
沈雅箐身旁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留着黑长直,穿着白色长裙,看起来温婉明丽,应该会是沈雅箐很欣赏的那种类型的儿媳妇。
另一个是一个陌生女人,一头染成酒红色的大波浪披在一边肩膀上,穿着吊带,浓妆艳抹,性感锐利。
那个红卷发的女人目光蛇一样从顾烆脸上扫过,像是想寻求最后一点什么,但顾烆正抱紧沈筱安抚着他,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
她笑起来,扯唇对沈雅箐讥讽着说了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点燃了炸丨药的引线。
沈雅箐突然尖叫了一声,失去了往日在人前所有的优雅风度,像是被毁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溃的人,拿起房间里的各种东西歇斯底里地疯狂地叫骂着,砸向了床上的两人。
那个黑长直的女人被一向端庄冷静的沈雅箐仿佛是两个极端的另一面吓了一跳,抱住了沈雅箐试图让她冷静,却根本拦不住几乎疯了的女人。
当沈雅箐将花瓶砸到顾烆头上时,沈筱再顾不得沉浸在极度的自罪与错愕羞耻的情绪中,本能挣扎着想去护顾烆,却被顾烆抱紧牢牢护在怀里。
顾烆以前打过很多架,从来没输过,而这一刻,却低着头护住他任打任骂。
殷红刺目的鲜血从顾烆的额角蔓延出,蜿蜒滴下……
沈筱在心脏剧烈地绞痛中醒了过来,眼角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