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时候,医院都是人来人往喧闹繁忙的,但有个病房例外,双人病房里,另一床的患者和家属看到这边两个默默做题的女孩都会自觉将声音和脚步放轻,以免打扰到她们学习。

住院第二天,谢颜颜回了趟学校,将她俩的复习资料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跟换洗衣服拿到来医院。好在高考前老师不再讲新课,主要是巩固以往的知识点,即使在医院自己复习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樊月有什么不懂的还能直接问谢颜颜。

只是换了个场景,生活竟没什么变化。复试结果家里也听说了,樊世诚和谢蓉都很平常心,从不给她俩太大的压力,只要她们自己知道想要什么就行。

可夜晚还是难熬。昨晚由于药效有一定的镇静成分,樊月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还没等熄灯就昏昏沉沉睡了,而且睡得很沉没做梦,但到了后半夜又醒了。

之后她又睡不着了,像之前很多个晚上一样,睁着眼熬到天亮,这种感觉实在太煎熬。

最后这段时间虽然应该更争分夺秒,但题海无涯,试题是做不完的,重复机械地刷也没多大意义,谢颜颜不允许樊月透支身体,三餐盯着她吃下,十点半前就得睡觉。

樊月很听话地躺下,闭眼朝里装作睡觉,一动不动地等了两个多小时。病房里响起隔壁病床上阿姨和他老公的呼噜声,一高一低挺有默契。

又一次入睡失败,樊月似乎对这药有了免疫,吃了仍是睡不着。她稍微挪动了下,竖起耳朵听房间有没有别的声响,确定没惊动任何人后,她反过身向谢颜颜那瞄了眼,谢颜颜躺在陪护床上阖着双眼,应该是睡熟了。

樊月很轻地坐起身,像小偷似的将被褥提起一角,从底下摸出个纸包,不发出声地打开,取出几颗白色小药丸,再伸手去拿保温杯。

仰头喝水时,她的目光掠过一边,就撞上了在昏暗光线里,谢颜颜那双放出幽深光亮的眸子正直勾勾望着自己。

这场景有如大晚上见了鬼,樊月吓得差点把自己呛死。谢颜颜看到了多少?她强作镇定地将药包塞回褥子下,屁股悄悄挪过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