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上瑜就将眼皮上的帕子扯下来抛到水盆边,因为距离原因,帕子投向水面时溅起些许水花。
点点水花落在地面上,如天女散花。
知道皇帝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宫人们越发缄默,努力缩小存在感。
陆上瑜侧过脸,柳眉微蹙,看着波浪起伏的水盆,她思考起这段时日的经历。
并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深居简出,她少时离宫游学,见识过天地的宽阔,偶尔回宫与父母相聚,按实际来算跟晋安郡主的交集并不多。
但晋安郡主跟陆昭斗习惯了,对着小孩也恨屋及乌,在大公主面前也没什么好脸色,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
这般心胸狭窄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比起表面和善背地阴人的类型,陆上瑜更乐意对着直白的叶慈,起码不用暗箭难防,不过也不妨碍她讨厌这不成熟的长辈就是了。
比起母亲是真的想让叶慈辅佐自己摄政,陆上瑜更加倾向母亲是将摄政王当做她的磨刀石和盾牌。
用叶慈作为磨刀石,以此磨炼她的意志和能力,用叶慈作为盾牌,朝堂争斗更多会为了获得小皇帝的信任和更多的权利,冲着叶慈去。
自古摄政王难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被诟病以权谋私,不愿放权等罪名。
倒是让她这个皇帝坐享其成,也不用愧疚,反正……叶慈是真的有反心。
陆上瑜难免想起了那封来自南郑国书里的内容,无论哪个君主都忘不了的。
粉白的薄唇不悦紧抿,眉毛皱的更紧,周身气息更加冷了。
当时陆昭已经确认无药可救,为了加快培养陆上瑜执政,抱病在床的陆昭时不时会跟她讲一些政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她的所有倾囊而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