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的举动,自然就意味着想要逃离,方嘉禾感觉到了闻惜的抗拒,忽然间流露出浓浓的惊惧。她一下翻身坐起,把闻惜朝身下按去,低垂的眼眸含着诸多复杂的情绪,像极了一片沉甸甸的乌云,强势而又密不可分地罩住了闻惜。
闻惜仰首躺着,略显惊诧地望着方嘉禾。方嘉禾扣着她的手,在沉默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知道她肯定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抽离,闻惜便将语调放得轻柔,一字一顿地说:“方嘉禾,冷静一点,你已经醒过来了,这不是在梦里。”
窗户大开着,裹满了凉意的秋风输送进来,把方嘉禾漆黑的发吹得晃动不停。她垂着眼睫,借着屋子里的灯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闻惜,尔后抬高一只手,先是摸了摸闻惜的脸,再向下移去,轻抚着闻惜的脖颈。
她的手冰冰凉,不带一丝暖人的温度,指腹划过肌肤时,像贴了一片将要消融的薄冰。
“你是真实的吗?”方嘉禾抚摸着她,突然这样问道。
闻惜动了动身子,将垂落在方嘉禾颊边的发丝别去她耳后,说:“我当然是真实的,你不是正在看着我吗?”
“我经常都能看见你。”方嘉禾说,“可很多时候,那都只是在梦里,或是我的想象里。”
闻惜想说我又何尝不是?但她没把这话说给她听,而是直视着方嘉禾的眼睛:“你梦到了什么?”
方嘉禾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她回想了一下,哑声说:“好像梦了很多,但有些画面很快就不记得了。”
闻惜说:“那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记得我们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过一次争吵。”方嘉禾说,“那天你很生气,哭着叫我走,不想看见我待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