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痛苦令她抱着脑袋缓缓蹲下，大张着嘴无声嘶吼，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唯一的进步是这次自己没有变身人形加湿器……周子墨搓了搓脸，手上一片刺眼鲜红……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会被苏瑶光看出异状的，她不想被苏瑶光发现身份。就算苏瑶光早晚会知晓是她救的人，她依然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分手后，她没有一丁点过得不好的地方，她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她已经输的很惨，不能再输了。

焦虑和自我厌恶依旧萦绕心头，眼角和拇指的刺痛唤回神志，头又开始痛了，周子墨掏出镇定剂，看着针头一点点刺入静脉，药水推进，情绪被药物强行压下，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和。

花碗缩在系统空间里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执务官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花碗心酸劝道：

“你不是圣人，放过自己吧。”她不值得你这样。

闻言周子墨愣了一瞬，垂眸喃喃，“是啊……”她不是圣人。

大道理谁人都知，小情绪却难以自控，周子墨自嘲笑笑，不想再跟自己较劲，眼角血肉模糊，她贴上创可贴，捡回被打飞的盆，快速洗漱完，按原计划准备早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恢复如常。

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变……花碗察觉到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极致的痛苦，似曾相识……

少有的，花碗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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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

熟睡中的她忽觉一阵冷风，似梦似醒之间，她下意识搂住身边的人，打算替对方挡住冷风，手也像有了自我意识，在对方的腰间轻轻摩挲，就在她准备顺势贴到对方身后，紧紧抱住不留一丝缝隙的时候，她被这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肌肉记忆吓的清醒过来，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冲击脑海，她在纷乱的记忆碎片中寻到了关键。

她讨厌的那个苏瑶光，就是她自己……

她就是苏瑶光。

那自己怀里的人……是子墨？！

无时不刻不思念的人竟然近在咫尺，才刚恢复记忆，来不及整合的苏瑶光忘记思考，仿佛被奔涌的记忆冲昏头脑，只想牢牢抱紧失而复得的爱人，然而行动时却又像是怕弄坏什么易碎的宝贝，生怕弄醒对方，苏瑶光小心翼翼的轻轻贴了上去，感受着思念已久的体温，贪婪的深深嗅着对方脖颈间异常熟稔的气息，黑暗中对方眼角的伤痕看得她鼻子酸涩，激动到浑身颤抖。

是她的子墨啊……

太久了，她太久没见到这个人，拇指贪恋的抚摸对方腰间的细嫩肌肤，正当她百感交集之时，身后一道轻微的鼾声传到耳中，提醒她现在的境地，苏瑶光这才想起周围还有人，她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思索始末，过去和重生二十次的记忆交织，庞大的信息量像两个人格般碰撞融合。

许久后苏瑶光才理清思绪，她身子一僵，默默收回了手，她可能认错人了。

子墨是个天赋极高的科学家，陛下一直想控制子墨，即可研发新兴武器又可牵制于她，一石二鸟，以她当时的力量，无法与之抗衡，她最后的手段是通过噬脑虫让子墨远离帝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噬脑虫是一种传送通道，隐蔽又足够安全，她记好了坐标只等事成后去接对方回来，然而墨局插手计划意外终止，只传了子墨的几条精神丝过来，再之后……她只能被迫分手，提前暴露渗透的远征军转移皇帝视线。

子墨的精神丝，应该就在她身前，所以这人才会拥有和子墨近乎一致的样貌，现在不知道哪号管理局的执务员占据着这具身体，还说是她的爱慕者……子墨恨她入骨，说不出这样的话。

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空欢喜一场……苏瑶光许久才从巨大的落差中缓过神来，轻声呼唤，“39。”

名为39的人工智能被唤醒，迅速回复，“39在，恭喜殿下恢复记忆。”

平淡的女声难掩愉悦，苏瑶光却毫无波澜，淡淡回道，“久等，你辛苦了。”

“愿为殿下效忠。”39回的铿锵有力。

不等苏瑶光吩咐，39主动获取对方休眠时的记忆，快速报告以往的行动轨迹，“之前二十次都是由零壹监视的，他们没有暴露您的行踪回去了，不过这次索欧特德来了，他改造了病毒，对方另有打算，看样子暂时不打算至您于死地。”

零壹是中立派，两边都不想得罪，明哲保身不足为奇，倒是索欧特德的名字令苏瑶光眉心蹙起，陛下居然派那不受控的自大精神病过来……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