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征明伤得不重,早已回归到工作岗位,平均每天一台手术,做完不管多晚都会回家,再也没让妻子来送过饭。
这一天,田双和宋一倩入了狱,入狱之前,他们还是拒绝给受伤的医护道歉。
易双全在开会之前,收到了一条短信,白底黑字,一目了然:易双全,该被砍的应该是你,不是吗?
短信匿名,号码为空。
易双全按键熄了屏,移开了目光,但手指却摩擦着手机边角。
五年前的除夕夜晚,他收到了无数短信祝福,有的来自于商家,有的来自于的亲朋,或真心或客套,一样的是问候与祝福。易双全会点开来,逐一回复,但在众多短信中,翻到了无法回复的一条。
——易双全,别人的家破人亡,是不是显得你的阖家欢乐越发珍贵?
易双全目视短信,手指僵在半空,愣是僵了一个晚上,僵到之后所有的短信,他都没再回复。
从那天起,他总会时不时收到短信,说得文雅点,是问候,说得直白些,是威胁——威胁他一个罪大恶极,不配得到岁月静好。
对于每一条“申讨短信”,他都会阅读,但从不回复,也从不追究。他没有告诉警察,没有告诉家人,没有告诉同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发信人的目的,是在他心里扎一根刺,他接受了这根刺,没让它沐浴阳光,但却给它浇水施肥,植根于心间。
威胁信一发,就是四年,易双全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会在节日问候中,寻找威胁的痕迹,但这一次,在目睹顾征明被伤,叶丽文被砍后,他再面对屏幕中的文字,只觉得刺得发疼,是那种无法忍受的心碎。
当天晚上,他换了手机卡,不想再收到任何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