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之后,她用手托起,细细欣赏了片刻,最后忍不住点头称道——足够的潦草,足够丑陋,视力正常的人,都认不出这条鬼画符,还以为是神婆老宅,总得写点东西辟邪。
白木青将现做的鬼画符贴于门口,却仿佛是发挥了召唤功能,刚一贴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背脊一颤,回眸张望,门扇不隔音,将敲动声传送得淋漓,在房间中荡漾开来,来回地发酵。
是她来了,白木青知道,她听到她的声音了,在问:请问有人吗?
有人,当然有人,有一个等她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白木青跑到镜子前,长发如瀑,搭落在她的肩头。她嫌它太乱,又嫌它不够乱,最后两相矛盾,抬手扒拉了几下,发尾更显懒散,半翘半躺;睡衣垂在她的身上,四处褶皱,她嫌它太随意,又嫌它不够随意,又弯腰扒拉了两下,将裤腿卷起,露出半截小腿——这副形象已经到位,就差多些修长的腿毛,迎风招展一下,将随性营造到底。
一番“打扮”下来,花了不少时间,可就算已经打扮得标志,白木青心里仍旧不安,在门口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开启这扇破门。如同一位娇羞的新娘,不敢轻易面对新郎,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敲门声终于停止,脚步声却又响起,远离了门前。
她好像准备走了,要离开了。
白木青心里发紧,连忙打开了房门,在开门的瞬间,她立刻调整好姿势,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变得散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