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哥,你这车能洗洗再开出门吗?”
袁俊见怪不怪。
“洗啥洗,走山路的玩意儿,再洗都是这一副埋汰相。”
待到尘雾消散一点,勉强能找到人影,袁俊又开始东张西望得找人。
“狗儿呢?这亮狗,说好这个点来给老千送行的,又迟到?”
他刚想打电话摇人,就被沈平萧给摁下了。
“亮狗一早给我打过招呼了,昨晚上一级勤务,腾不出手来。”
袁俊眉毛一抖。
“那怎么着?先上车?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这森林消防的皮卡,用途最多的就是钻山装货,枯枝败叶甚至还有不知名昆虫风化干瘪的尸体,掩藏在角落里,稍不留意,屁股底下就是一阵刺挠。
颜辞摘下钩在车顶,在她面前左摇右晃的一段细枝。
“袁俊,要是钟培来,你也开这车去接她吗?”
“那不能,我得向我队长老婆借那辆粉色小马宝莉车,方向盘镶全钻,那车座上,还铺着毛绒绒的粉色坐垫,平常我都不好意思坐。”
颜辞庆幸,虽然他对朋友敷衍,但他心里还是有钟培的。
袁俊也真的是百忙中抽空送行,把他两送到火车站,寒暄两句,就一脚油门风尘仆仆得溜远了。
走之前,他看向沈平萧的眼神变幻复杂,忍住叹息,只对他留了一句话。
“你若是再回瑞阳,打电话给我,我洗了车来接你。”
“老千,保重。”
一起踏过流沙河的同伴,太明白这其中所包含的欲言又止,与旁人的或恭贺、或赞赏的临别之语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