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起,孩子们从受害者,彻底转变成加害者。
吴雨时不想成为?祭品,每当他预感自己快要被选中时,他都会?在孩子们发生冲突时下黑手,让某个孩子陷入濒死。濒死的孩子,永远会?排在其他人前面成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属。
这也是为?什么吴雨时吃下的金属会?凭空转移到调查员身上的原因,因为?幼时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很奇怪不是吗?
让吴雨时毫无尊严地趴跪在地上捡食金属的人,是白莎莎啊。和那些自私自利地躲在木屋、石屋,不愿意参与茅草屋行动的调查员相比,吴雨时肯定更加憎恨白莎莎。可是白莎莎却没有成为?他转移金属的对象,其他参与行动茅草屋调查员也同样如此。
对这样的结果,白莎莎更倾向于并非吴雨时不想伤害他们,而是不能?伤害他们。他们在吴雨时童年的记忆中,映射着?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
那个角色或许是吴雨时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或许是吴雨时的好友,或许是对吴雨时有好感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体就和茅草屋一样,羸弱无比。
均摊金属的时期,那个孩子从未将自己那份金属推给他人,甚至有时候还傻乎乎地承担别人的金属。
某一天?,就如同茅草屋调查员为?了结束这个副本而奉献出的极致的牺牲,那个孩子也完全地奉献了自己,他/她?这么做,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吴雨时。
那个羸弱的孩子,主动代替吴雨时成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属,悄无声息地死去。他/她?死了之后?,下一份金属矿照旧送来。就如同副本中暂时停下的雨,吴雨时吃完全部碎成小方块的金属矿,酸雨将会?再次降临。
那个孩子死去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为?他人牺牲自己了,所有的孩子都和吴雨时一样,自私自利,只?能?依靠不断地伤害别人活下去。
一旦吴雨时重获自由,茅草屋调查员全部死去,木屋和石屋的调查员没有分解金属矿的能?力?,副本就是团灭的结局。
吴雨时恶意地希望白莎莎像他一样,为?了自己活命而沉沦,去杀死那些木屋、石屋的调查员,让他无法转移金属矿,显现出实体,被收容之匣收容。
正因如此,白莎莎才会?说吴雨时可怜。
吴雨时的供词中,他杀人的原因是杀人可以?他感到快乐,即使到了副本中,他也依旧为?快乐而杀人。殊不知,他追求的并非杀人,而是在杀戮中一遍又一遍地寻找那个被他遗忘掉的孩子的影子。
白莎莎不会?将吴雨时真?正追求的东西告诉他。
而吴雨时留给她?的难题,她?也不会?像吴雨时以?为?的那么做——
白莎莎能?将预知道具和陆厌用预知道具的人放在天?平上衡量,自然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人。
电车难题,对白莎莎来说,不是两难的抉择,而是拥有标准答案的一道题目。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拉动拉杆,让电车开向只?绑着?一个人的轨道,救下另外一条轨道上的五个人。
如果没有后?顾之忧,白莎莎会?眼也不眨地杀死剩余的十九名木屋、石屋调查员。但白莎莎不会?这么做,这并非从道德伦理上做出的判断,而是因为?吴雨时赴死时表现。
根据大量资料的侧写,白莎莎认为?吴雨时是一个非常害怕死亡的人。吴雨时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害怕,而是展现出满满的恶意,这并不符合白莎莎对他的侧写。
白莎莎对自己的大脑极其自负,她?不信自己的侧写会?出错,那么吴雨时的表现就很值得推敲了。
吴雨时会?死,却能?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那就是和他做出同样选择的白莎莎,以?及默许白莎莎杀死那些木屋、石屋调查员的茅草屋调查员。他们会?受到吴雨时精神的污染,而这种?污染恐怕是过渡空间无法清洗掉的。他们回到现实后?,会?渐渐地被吴雨时的精神同化,成为?新的吴雨时。
就算白莎莎有自信绝不会?被吴雨时低劣的精神所同化,但其他人她?就无法保证了。这样的结果是白莎莎不愿意看见的,她?不能?杀人自保。
白莎莎脑子转得很快,大脑进行了那么多的分析,时间才过去不到十秒,她?拉着?陆厌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汪星燃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或许只?有他能?解决。”
陆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白莎莎,“我把预知道具送你,就是要你解决这个副本,而不是把难题踢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