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冬日的残景未去,温度仍旧冷冷的,清晨的天光亮得倒开始早起来了。
陆宇宁掂了俩白水蛋出门,轻轻地关上了防盗门。
程静出差一趟,累得不轻,毕竟不是年轻时候的强健体魄了,跋山涉水走一遭,又睡了一晚硬板床,一回家就腰酸背痛的,早上醒来就请了半天假,打算在家休养一下。
陆宇宁没让她起床准备早饭,自己在冰箱里挑了程静从山村带回来的土鸡蛋,烧了锅热水丢下去,趁着妈妈睡回笼觉,踱步离开了家。
未成想,昨日他在楼下蹲点抓人,今天自己反倒被人蹲了。
顾向年还是两只红色耳机不离身,但绝没有陆宇宁与草丛露水相伴的狼狈,他惬意地在楼道口找到了一截干净的楼梯扶手,斜倚在上面,专注地聆听着无人知晓的音乐。
目测绕不过这个存在感强烈的障碍物,陆宇宁屈起两根手指,在铁质的扶手上敲了一敲。
细微的震动传递到单薄的脊背上,惊醒了沉思的过客。
顾向年取下耳机揣好,站正了修长的双腿,一双茶色的眸子扫了扫陆宇宁手里提的白色塑料袋,有些失望地道:
“本来说等你一起吃早饭的,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陆宇宁想提醒顾向年他没有打算就固定每天等他一路上学了,可看人家一大早就来等自己,伤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摇了摇手里的两个鸡蛋,
“走吧,我陪你一起,你吃你的包子,我坐一边吃我的蛋白质,老板不会赶人的。”
两个人身高差了一头,陆宇宁看顾向年手长脚长的,自己跟在他后面活脱脱一个小跟班,便大步跨出,径直走在了前头,可不由自主地注意力都分了几分给后头,导致走路束手束脚,十分不自在。
老板走路带风,保镖紧随其后的心理安慰没实现,反倒弄得自己像个牵绳细心伺候狗主子的铲屎官。
郁闷的心情笼罩了他一上午,等武思思指派着徐宁去打印室复印了八份课改表演的剧本,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和顾向年的情侣对手戏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