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宁的外公,也就是程静早逝的父亲程天赐,本是出身优渥的地主家少爷,当年因为追求自由恋爱,而抛弃了原生家庭,和宣扬科学民主的知识女青年张宁双私奔逃到江城,早年封建残余的落后思想都抛弃了,但旧时的行止礼仪仍旧难改,所以程家的家教一直很严,食不言寝不语基本贯彻到了子女后代的思维深处,即使建国初期自然灾害那几年,孩子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总是头梳得整齐,补丁衣服干干净净,但也因为这地主的出身,程静才会总是被婆婆看轻一头。
等放下勺子,程静才开口问起了今天要举办的运动会。
随着智能手机在这几年的普及应用,学校所有的活动放假通知都会短信告知家长,防止孩子利用信息的不对等逃学离家。
“你报什么项目了吗,如果太耗费体力了,就不要参加了吧。”
抽出纸巾把滴落在桌案上的汤汁擦净,程静认真地看着儿子。
陆宇宁的体育弱项程静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当初她怀胎九月,快要生产了,还因为丈夫的赌债,不得不大着肚子用自行车去驮冰糕赚些外快补贴家用,结果因为摔了一跤,导致了孩子不足月的早产,陆宇宁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带着病气,小小的婴孩和同产房的其他娃娃放在一起都要小一号,连哭声都不够响亮。
后来虽然在陆宇宁大伯和奶奶的帮助照料下,孩子的营养跟了上来,渐渐摆脱了夭折的阴影,但一路磕磕碰碰,大病小病总是不少,能长成现在这么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程静心里还是非常感谢陆家人的。
但或许是因为母亲对孩子总是会过度关怀,陆宇宁甚少有什么身体锻炼,以至于如今连参加长跑,程静也要忧心会不会累到身体。
陆宇宁端起空碗,无奈地笑了一笑,
“妈,跑个一千五而已,就算跑不快,我也总不能像林妹妹一样,弱柳扶风,咳血涕泪吧。”
厨房的水声哗啦啦的响起,陆宇宁拿着丝瓜布,轻轻擦洗着白瓷碗筷的表面,母亲则去换衣服准备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