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谁知道呢,欠吧,你看那些母狗发情不是路边撩开腿汪汪叫。”
这些话听在陆宇宁耳里,像是黑色的飞蛾,一下一下绕着他心中的光亮拍打,扰得心神全是暴虐的恨意,换做以往,他要么转回去找根铁棍反锁厕所的门,要么直接大喊一声年级主任来了。
可现在自己不能这么做,他要忍,母亲还病着,家里的亲人都很累,连班主任季明商,也为了自己的事,不停和任课的老师们解释着缘由,不然今天地理老师复杂的眼神,绝不会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要忍耐,要忍耐,一定要忍耐。
整个晚课,陆宇宁都在思考顾青松说的那些话,如果今天听到那三个杀马特挑衅的是顾向年,那会是怎样?难免又是一场拳打脚踢;被地理老师和全班同学行注目礼的是顾向年,那会是怎样?他还能和自己一样,无视中年教师赤裸裸的目光把地理板书一字不落地抄下来?
他做不到的,他是天之骄子顾向年!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没被摔打过的艺术品,怎么能容忍污秽肮脏的东西泼到自己身上。
陆宇宁甚至当初在喷泉前接受顾向年的告白都没有想过这么久,成熟或许就是这样的过程,你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不得不逼着自己,尽量把所有在意的人和事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否则露出的边边角角,都可能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到。
心事重重的陆宇宁简直把忧虑写在了脸上,温煦看着他扭成川字的眉头,也跟着着急上火。
女生的消息是最灵敏的,一起上厕所,一起去食堂,寝室楼夜谈,没有什么八卦能保持住两天不扩散,她听到的东西,比陆宇宁见到的还要夸张得多。
这段绯闻就像一个命题作文,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几个字,听众们就自发用笔墨把它扩写成光怪陆离的知音故事,绘声绘色地将主角们安插好各种属性人格,原本的事实已经变了样,可谁也不在乎,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他们只是看热闹而已,看热闹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