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宁猜,自己那个薄情寡性的父亲,终究同样不曾善待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孩子,就像对自己一样,不能带给他利益和享受的,都只是包袱。
在这样绝望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能像爷爷取名时候想的那样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葭是一种水草,芦苇坚韧,这个孩子也会坚强长大。”
可二姐叫从心,却没法依从内心而活;自己叫宇宁,家庭支离破碎不得安宁;一切的最初,人们的期盼都是美好的,可走到最后,谁能不含着泪,沮丧地接受这人生呢。
陆宇宁放下陆葭,从包里摸出一张红色毛爷爷,递给小卖部的老板。
“给我弟弟挑点放起来比较安全的烟花吧,一百块钱左右就行了。”
抱着一口袋五颜六色的火炮,陆宇宁带着陆葭走到小区院子的广场上,和一群孩子们玩了起来。
陆葭开始还有些羞涩,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天性爱玩,没多久就拿着新玩具和他们玩到一起去了。
陆宇宁安静地坐在冰凉的石台边,看着绚丽燃放的花火。
纵使只有一瞬间,也让这易碎的美带给这个孩子一点慰藉吧。
不仅是为了陆葭,也当是为了同样走过寂寞无助童年的自己。
玩到八九点,孩子们都散了,陆宇宁才带着陆葭返回章玉莲家。
也许是玩得太累,陆葭趴在陆宇宁背上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等抱着他交给章玉莲的时候,小男孩才睁开眼睛,开心地搂着妈妈的脖子,说今天去放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