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宁太清楚自己是谁了,他是父亲不要母亲离世的孤儿,所以他可以不附和着人群欢笑,所以他没有向人证明自己的想法,他要的只是纯粹的感情,是顾向年完完全全的信任与理解。
顾向年太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是姓顾还是姓别的什么的“野种”,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有归属的,他需要把一切都抓在手里的实感,需要功成名就鲜花簇拥,需要陆宇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爱着他。
可他们中间终究有着一道越不去的鸿沟,他们的生长环境与家庭背景都太不同了,即使因为同样的伤痛聚合在一起互相舔舐,羽翼渐丰以后,要去往的栖息地也绝没有交集。
司尧看着沉默的陆宇宁,杵灭了手里的烟头,
“或许你听过豪猪理论吧。”
他走到这个还显得太年轻的男孩身边,看着他清秀的侧脸,又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身上长满尖刺的豪猪,想要挨着对方取暖,可太近了会被扎伤,太远了仍旧寒冷,只有不断的靠近又不断的离开,才能慢慢找到既能互相温暖,又不至于疼痛的距离。可是有些人总想要完全获得对方,甚至把别人当成生命唯一的温暖,连被尖刺扎得头破血流都不肯放手,完全没有想过爱的人能不能够在这尖刺的疼痛里活下来。”
他像个长者一样拍了拍陆宇宁的肩膀,
“别为难自己,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是无法完全交出自己的。”
星空浩渺,人间的喜乐都是相似的,悲伤却各有各的不同,陆宇宁和司尧却在这一方夜空下,有了同病相怜的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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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托尔斯泰原句: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第146章 舐犊之刃
“喏,这个漂流项目可好玩了,傻大个还能托人弄到半价票,咱们周末一起去玩吧。”